灣家人。繁體堅持,不打簡。
合奏ES雙會長一直線坑到底,寫的每篇文都是他們。英零英偏英零一點,不過只要他們在一起就好。
文章基本攻受無差所以兩種tag都會標。
我想這份喜歡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
 
 

愚人節的玻璃糖

*愚人節快樂。

*這算是玻璃糖嗎,我不大擅長這個呢。

*一方死亡(假),至於括弧內的東西看下去便明白意思了。

*設定英智零戀人同居,其他的就放飛自我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


回過神來是第幾天了呢。

朔間零眨了眨眼睛,嘴唇乾裂讓他有些痛苦,想要汲取一些口腔內的唾液卻發現自己已經所剩無幾。

身體有些發冷,伸出手想要撐起身子,才發現自己有一隻手被壓住了。

「……英智,醒醒。醒醒。」晃了晃罪魁禍首的肩膀,對方慘白的臉色讓朔間零有些心疼,但還是堅持喚醒的行為。

「……別晃了。」

天祥院英智皺眉,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。

施力將人扶起,順帶拯救自己發麻甚至幾乎沒有知覺的手,朔間零邁步走到一個角落,小心的捧起一塊淺淺的塑膠片,上頭盛著一小窪水。

舔了幾口水,極力忍下全部獨吞的慾望,朔間零將水帶回方才的位置,把剩下的水都餵給天祥院英智。

天祥院英智輕輕咳了咳,「謝謝。今天是第幾天了?」

「不知道,大概是第五天吧。」

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,朔間零已經想不起來了,或許是面前的人一個隨心的提議,登山,然後在洞內休息之時遭受地震,洞口掩於土石,成了困死人的密室。

他們身上的糧食和水幾天前便消耗殆盡,此後時睡時醒,每當一方醒來便會叫醒另一個人,以防對方在睡夢中死去。

儘管那樣的死法是一種另類的幸福。

「幾點了?」天祥院英智微瞇著眼,極力撐住身體自發性為了降低消耗而生起的睡意。

「三點二十。」朔間零拿著攀岩用的岩釘,一下一下挖著洞口的土石。

至於東西的來歷,或許是天祥院英智又一次的心血來潮吧。

挖出的洞很小,但不知為何,朔間零莫名覺得繼續下去很有可能獲救。

天祥院英智的眼睛已經快要閉起來了,伸手用力捏了下大腿,強迫自己維持清醒,「出去以後,我想吃燒烤……就算要被敬人念,我也要點很多肉。」

「好,隨汝點,吃不完也沒關係。」

「新開的飲料店有賣番茄紅茶,你應該還沒喝過吧。」

「沒有,吾輩只喝純番茄汁。」

「到時候帶你去,我會讓你喝一整杯的。」

「任性的小鬼。」

「還有……」天祥院英智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,「下次醒來……水不用給我。」

朔間零停下動作。

身後的人再次熟睡,朔間零知道,那是半陷入昏迷的睡眠狀態。

 

一下一下挖著洞,調整對方身上的大衣,並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對方當枕頭墊著,朔間零繼續手上的工作,儘管已經疲憊到眼前所及的景象有些發黑,但莫名的,他知道自己還沒有做到一個進度。

只有做完進度,才可以休息。最後才會有得救的可能。

如同程式被輸入電腦一般,名為朔間零的CPU不斷運作,反反覆覆的敲擊著,洞口一點一點擴大,然後叮的一聲,朔間零再次停下。

可以休息了。

晃了下身體,他發現自己好像失去走回天祥院英智身邊的力氣,一個噗通歪倒在地,朔間零艱難的喘著氣,半爬著拉近與對方的距離。

好累……是第幾天了呢。

失去意識之前,朔間零所想到的最後一件事。

 

這次朔間零是被搖醒的。

腹內的空鳴聲在他意識清醒的瞬間大肆作響,朔間零有些尷尬的撇過頭,無視天祥院英智忍俊不禁的笑聲。

「嘖,別笑了……」

「難得可以取笑一番,當然要多笑幾下呢。」天祥院英智眨了眨眼睛,開始新一輪的笑聲。

朔間零翻了個白眼,眼不見為淨。

笑聲慢慢小了下去,天祥院英智拿著岩釘一下一下的挖著,洞似乎更大了些,從雞蛋變成網球。

走到盛水的地方,不意外上頭的水仍是淺淺一片,朔間零照樣舔了幾口後,端到埋頭挖洞的人身側,「汝把它喝完。」

「我不需要。」天祥院英智微微搖頭,繼續鑿洞。

朔間零皺眉,手指伸過去碰了碰對方的嘴唇,由於對方正在動作的關係,一個不小心便沒了進去,正要抽出來時一個柔軟的東西輕輕碰了下指尖,讓朔間零有些臉紅。

「別鬧,汝的舌頭太乾了。」握住對方拿著岩釘的手,朔間零語氣有些強硬,「汝不喝,那就餵給土壤,吾輩不介意先走一步。」

天祥院英智頓了一下,轉頭望進朔間零的眼,紅色的光輝即使暗淡許多,內中的情緒卻絲毫不少,不容分說的強硬卻含著滿溢而出的擔心,如同玫瑰層層疊疊,綻成一朵盛開的花。

拿起塑膠片,天祥院英智一口氣喝進嘴裡,在朔間零放鬆控制的當下伸手攬過對方的脖頸,用力貼上對方同樣乾裂的唇,將嘴裡的水渡了過去。

朔間零瞪大眼,伸出舌頭推拒,卻被對方的舌纏住,重心一個不穩向後倒去,反射性地抱緊身上的人以防對方摔出去。

後背的疼痛朔間零忽略不計,他用了這幾天以來最大的音量,「汝幹什麼……!」

天祥院英智趴在朔間零身上,方才一連串的動作讓他頭有些暈,「唔,我喝水了呀,為什麼還要生氣呢?」

「天祥院。」

瞪著面前裝傻的人,朔間零有些生氣,儘管受益者是他,但這份受益就像化不開的大冰塊壓在他的心頭,令他鬱悶的幾近窒息。

「汝不是傻子,這個問題汝自己也知道答案,不是嗎?」

朔間零想要將人推開,瞥見對方慘白的臉色,到底還是放下了手。

「吾輩相信救援很快就來,但這份信賴並不建立在一方死亡的基礎上。尤其是汝,在了解吾輩的意思下仍反其道而行,這不是任性又該叫什麼?」

「天祥院君……」朔間零嘆氣,「不要糟蹋吾輩的好意。」

不要用你的死亡成全我的生還。

天祥院英智看著對方冰冷的表情,臉色平靜無波。

他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塵土,走回睡覺的地方,調整一下姿勢,慢慢躺了下來。

朔間零抬頭,剛好看到天祥院英智彎起標誌性的禮貌笑容。

「我樂意。」

 

已經是第幾天了呢。

醒來,喝水,鑿洞,睡覺,洞越來越大,從雞蛋變網球,網球變籃球,籃球變西瓜,西瓜變更大的坑,然而還是沒有挖到盡頭。

饑餓感在最近醒來的時候似乎消失了,然而這也代表身體已經瀕臨極限。

天祥院英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,每一次喚醒似乎會加速他身體的消耗,漸漸的朔間零沒有再將人叫醒,只是在自己醒來的當下伸手試探對方的鼻息是否還在。

日復一日的單調和逐漸衰敗的身體讓朔間零有些恐慌和無助,他自己也不明白那份沒由來的堅持與希望究竟為何,或許只是絕望中給自己的一份安慰,又或者是不讓自己崩潰的一個虛假支柱。

一下一下挖著,朔間零覺得手臂重逾千斤,他的動作慢了下來,最後岩釘掉了下來,砸在碎亂的土石上。

垂下頭,朔間零閉上眼睛。

就這樣睡吧。

睡醒了,他們就會回到夢之咲,又或者他們兩人合住的房子,那是一個高級小區,進出都有保安巡邏檢查,家家戶戶門前會擺上幾盆花草充當綠化,英智也跟著種了幾個仙人掌,說是不澆水也會活……

呵,人竟然是如此脆弱的生物。

自嘲的動了下嘴角,朔間零疲憊的連笑的力氣也沒有了。

「不躺下嗎?」

驀地睜開眼, 一縷金髮猶如燃燒的太陽灼傷他的視線。

「已經快要到終點了,不再堅持一下嗎?」

一隻蒼白纖瘦的手出現在面前,伸進挖鑿的坑拿起岩釘,一下一下規律的敲著。

手腕被握住,拉著覆上另一隻握著岩釘的手,「一起獲救,是你想要的,對吧?」

「對。」朔間零忽然安心了。

掌心觸及的手十分冰冷,由於多日沒有動作的關係顯得有些僵硬,然而朔間零緊緊包著它,一起抬手,一下下的敲著。

會得救的。

會一起活著出去的。

身體突然充滿活力,朔間零心跳的越發快速,彷彿下一擊、再下一擊,沒有盡頭的土石會支離破碎。

手指接觸到風的時候,朔間零還以為是在做夢。然而他轉頭看向天祥院英智時,對方也正好望了過來,表情溫柔的不可思議。

「看。」他的聲音很輕,卻清晰傳入朔間零的耳裡,「得到你想要的了。」

與此同時,面前的土石崩塌,映入眼簾的是天空高掛著的太陽,以及紛雜的救援聲響。

朔間零瞇起眼,他忽然不那麼討厭陽光了。

 

「生還者!生還者找到了!」

朔間零看著前方的救難人員,黑壓壓的人群讓他有些意外。

似乎……人有些多的超出他的想像。

不過或許是因為身旁這傢伙的關係吧。

想到這裡,朔間零難得有了打趣的心情,「嘿,汝可是製造了很大的麻煩啊……」

沒有得到回應,朔間零想了想又加上一句,「不過麻煩歸麻煩,以結果來說,倒也不壞。」

仍然沒有回應。

轉過頭,朔間零看到他們來時的小路,延伸過去是一片樹林,卻沒有看到預期中的人。

「……英智?」

四周突然安靜下來,黑壓壓的人群全都消失,只聽見空氣進出鼻腔的聲響。

驀地站起身,「天祥院君,汝在……」哪裡。

往後一看,朔間零踉蹌了一下,有些顫抖著走了過去。
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,金髮的青年裹著名牌大衣睡在黑色的夾克枕頭上,表情恬淡安寧,精巧的五官讓他即便沒有睜開眼睛,仍讓人感到驚艷。

然而方才這人還在他身側,他還握著對方的手一起敲開了那面土石牆,他甚至還說了話,不可能短時間之內便回到洞內擺出睡著的姿勢,偽裝一齣惡趣味的把戲。

蹲下來,如同過去幾天、甚至可能是幾十天那樣,伸手觸碰鼻息。

沒有。

輕碰對方的脖頸,那裡一片平靜,連可能會有的微弱脈搏都消失不見。

手指觸及到的皮膚很冷,微微有些僵硬,然而朔間零動也不動,不死心的繼續等著。

一秒、十秒、一分鐘、十分鐘……

直到腿因為發麻失去知覺,重心不穩歪倒在地,他都沒有等到哪怕一絲的脈搏起伏。

偌大的空間很安靜,朔間零覺得方才略顯溫暖的陽光竟冰冷刺骨。

他不願意去想那個結果。

「……英智。」

「天祥院,天祥院君。」

「皇帝陛下,學生會長,天祥院少爺。」

「……小鬼,別睡了。」

一下一下搖著對方的肩膀,朔間零機械般的動作著,一次次呼喚對方不同的名謂。

古早有個說法,當喊出正確的名字,人便會甦醒。

朔間零想,或許只是自己沒有答出正確的稱呼,所以對方惡趣味的不願醒來。

「英智,吾輩覺得番茄紅茶的味道或許也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。等汝醒來,可以用櫥櫃的茶葉試試。」

「英智,吾輩其實也沒這麼脆弱,一份好意被糟蹋了,後面還有更多,汝可是糟蹋不完的喏。」

「英智,再睡下去,汝剛換的那兩盆新盆栽會枯萎的。」

「……怎麼就不知道汝這麼頑固呢。」朔間零嘆氣,「吾輩認輸,汝想要什麼獎勵都可以。」

天祥院英智仍舊閉著眼,彷若熟睡。

直到陽光不知道第幾次照進洞內,朔間零終於安靜了下來。

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對方柔軟的金髮,拉好對方的領口,微微鬆開拉鍊保持透氣。

而後將人擁進懷裡,越抱越緊,緊到自己停止呼吸了也沒有發現,只是將頭埋進對方脖頸,閉上了眼睛。

一聲細小的嗚咽響起,此後再無聲息。

 

 

真是殘酷又溫柔的傢伙喏。

走得如此安靜,吾輩聽力可沒那麼好啊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天祥院英智睜開眼。

自床上坐起,瞧著身側的人睡著的臉,想了想正要躺下補眠,眼角瞥見的景象讓他立刻轉過頭,正好捕捉對方臉上兩滴水珠滑落隱沒於棉被的瞬間。

伸出手輕輕晃了晃肩膀,「零,醒醒。」

鳶紅的眸子隨著搖晃的動作迷糊的睜開,而後瞪大了眼,伸出手用力將人拉下至懷中緊緊擁住。

天祥院英智嚇了一跳,身體不自覺有些僵硬,反而被抱得更緊了。

「零……?」

朔間零沒有說話,埋著對方的脖頸,耳側震耳欲聾的脈搏聲都在告訴他面前抱著的人是活著的。

活著、活著的……便好。

「別不說話呀……稍微鬆開一點,這樣我不好呼吸。」

察覺到抱著的力道減輕,天祥院英智抽出被夾住的手移至對方後背,一下一下輕輕拍著。

隨著動作的進行,朔間零的神情慢慢平靜下來,只是眼中仍殘留著些許恐懼。

「怎麼了?」天祥院英智抬頭,「做惡夢了嗎?」

朔間零輕輕點頭。

天祥院英智愣了一下,他也只是隨口一猜,「夢境都是騙人的,不用太相信它。」

「……嗯。」夢確實是騙人的,然而這個謊言他不想再經歷一次。

「夢到了什麼,讓你這麼害怕。」天祥院英智改拍為撫,一下一下摸著對方的背脊,「比如在大太陽下曬了整整一天?」

「……汝死了。」朔間零斂下眼,「登山遇到地震,困在洞內……汝沒能撐到救援便死了,還故意製造假象欺騙吾輩。」

「……」天祥院英智有些意外,卻也沒有升起什麼打趣的心思,「我本來就短命呢,所以……」不用這麼難過。

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,朔間零的臉壟著一層陰霾,他覺得說出來大概會雪上加霜。

「吾輩……很恐懼。」

恐懼面前的人悄無聲息地離開,去往他到不了的地方。

天祥院英智沉默半晌,而後撐起身子,伸手輕輕順了順對方散落枕上的黑髮。

「我很意外這讓你恐懼。」他語氣輕緩,一下一下撫摸著手下的大貓,「不過既然對你影響這麼深刻的話,那就讓夢境實現的可能性為零吧。」

拿起床頭的手機發了一條訊息,天祥院英智重新躺下來,將屏幕面向朔間零。

『取消近期一切踏青相關的行程。』

「汝還真是……直接了當。」朔間零看清後愣了半晌,然後笑了出來。

天祥院英智挑眉,「危險要扼殺在搖籃裡,無論是否可能存在。」

「是是,汝說的對,根本性杜絕一切隱患。」

朔間零拿走手機,關掉屏幕,扔進角落的衣服堆裡。

而後抱住面前的人,聽著對方的心跳聲,一下一下,安穩的跳動著。

 

一夜好眠。




01 Ap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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